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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5

為後天而戰---在常規戰爭中保護中國海上基礎設施 Micah Neidorfler@Military Review 202509-10

【雙魚之論】
看完Micah Neidorfler全文,知道台灣媒體的斷章取義,或誤解事件本質的能力
作者是陸軍,假使美中爆發武裝衝突,在印太的戰場特性上,主要軍力將是海、空軍加上陸戰隊、太空軍,陸軍除了HimarsPrSMTyphon之外,加上中國不會無條件投降(也需要陸軍佔領)、無法佔領中國(佔領需要陸軍),會變得沒有角色。因此,作者為文說項,替陸軍宣傳其在戰爭中的關鍵角色,以精準長程武器有效中和敵方港口武力而不做過多破壞,以利於戰後重建,就是其中之一。
但這是有限戰爭或純軍事的思考,政治的玩法是破壞=重開機=投資。

為後天而戰---在常規戰爭中保護中國海上基礎設施    Micah NeidorflerMilitary Review 202509-10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軍人和平民死亡人數達418,500人,僅次於美國內戰,而日本和德國分別有3,100,000人和8,800,000人喪生。再加上納粹大屠殺的慘無人道、對德國和日本城市的轟炸以及兩顆原子彈的使用,很難想像這些國家如何在戰後化解彼此的怨恨。然而,到1955年,美國已成為世界第四大西德商品進口國,到1960年上升至第三位。同樣,到1956年,美國每年進口價值60億美元的日本商品(經通膨調整後),佔當時美國進口總額的近3%。同年,日本成為美國第二大出口市場。在人類歷史上最災難性的事件發生僅僅十年後,昔日的敵人就透過互惠互利的國際貿易緊密聯繫在一起。

美國2017年和2022國家安全戰略堅定地確立了經濟繁榮對美國戰略利益至關重要性。他們也承認,美國的繁榮在一定程度上依賴開放的貿易和國際經濟。因此,美國的繁榮和國家利益與中國直接相關。這種框架並不直觀。然而,正如將要展示的,美國和中國經濟透過國際貿易緊密相連。同時,外交政策專家也越來越擔心兩國之間可能爆發戰爭。美國陸軍在規劃可能發生的中美戰爭時,需要解決戰場上的勝利,同時也要確保可行的戰後解決方案,這是陸軍自二戰以來一直在努力解決的問題。正如BH Liddell Hart所說:「戰爭的目標是更好的和平狀態在戰爭中始終以你所渴望的和平為目標至關重要。」作為這一考慮的一部分,陸軍應在衝突期間保護中國的海上航運基礎設施,以便戰後使用。這最符合美國的長期經濟利益,並有助於為中美之間的可持續和平奠定基礎。美國陸軍可以透過兩種主要方式實現這一目標:在印度洋-太平洋地區部署遠程精確火力,以及在全球範圍內奪取中國貿易資產

中國對美國經濟的重要性

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貿易國、最大的貨物出口國和第二大貨物進口國。儘管全球冠狀病毒疫情和俄羅斯在2022年入侵烏克蘭導致經濟放緩,但中國的全球出口大部分都有所成長。然而,除了直接貢獻之外,中國在全球經濟中扮演著更關鍵的角色——它促進了全球經濟。全球80%以上的貿易量由海運運輸,預計未來十年海運業將成長。中國在這裡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擁有的商船數量超過任何其他國家,佔世界商船總數的15%多一點。中國也是船舶註冊量第三大的國家,這意味著12%的世界船舶受中國法律監管。全球八大船舶管理公司中有兩家總部設在中國,世界第四大航運公司也來自中國。到2023年,中國將佔全球船舶產量市場份額的58.1%(比2022年增長7.5%),並且中國擁有按新訂單計算的世界第一、第三、第四和第六大造船集團。

港口對海上貿易同樣重要,它負責將貨物從陸地轉運到海洋再轉運回來,維護船舶,並將貨物從長途船隻轉運到當地航運。中國在這方面也處於領先地位,擁有世界吞吐量前50名港口中的16,包括第一大港洋山港。這個港口也是世界效率前100名港口之一。中國正在透過投資外國港口來擴大其全球海上基礎設施,這是其「一帶一路」倡議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目前在各大洲投資了129個外國港口項目,而美國在海外沒有港口,在外國港口投資方面遠遠落後於中國。其中許多投資都位於全球航運連通性水準較高的國家。雖然美國外交政策界經常將這些投資描述為邪惡的戰略策略,但這些投資同樣,甚至更加,是受到簡單的市場導向利潤的驅動。整體而言,中國融入全球航運網絡的程度遙遙領先世界,其融入程度約為排名第二的韓國的兩倍,遠超過美國的兩倍。中國在海上貿易中的領先地位,加上其在全球進出口中所佔的巨大比例,使中國能夠主導全球供應鏈,並在全球經濟中佔據不可或缺的地位。

中美爆發常規戰爭將重創全球經濟。除非爆發暴力衝突,否則中國封鎖台灣將對世界經濟造成比2008年經濟危機更嚴重的傷害

美國不能脫離此而存在。2023年,國際貿易占美國國內生產毛額的四分之一。美國是世界上最大的商品進口國和第二大商品出口國;其約45%的貿易總額和80%的貿易重量依賴海運,是全球海運聯繫程度第四高的國家。具體而言,中國是美國的第三大貿易夥伴,儘管多年來兩國關係惡化,但2022年兩國貿易額仍升至歷史最高水準。此外,連接中美兩國的航道是全球最有價值的。這些聯繫導致越來越多的人呼籲美國以「脫鉤」、「去風險」和「朋友支持」等口號,將其貿易依賴從中國轉移到更友善的國家。但是,儘管中美之間的貿易有所下降,但現實是,去風險化並沒有真正發生。美國大型企業仍然嚴重依賴中國並持續在中國投資,新的航運業者不斷進入遠東和美國之間的航線,中國仍然具有很強的吸引外資的能力。此外,中國已經在許多新興技術領域處於領先地位,並正在實施政策以保持這一優勢,這表明其出口產品將繼續受到全球需求。

有些人認為去風險化將會升級,但即使最嚴重的預測成真,美國及其新的主要貿易夥伴仍將與中國保持直接或間接的緊密聯繫。例如,當美國似乎確實以其他來源取代中國進口時,上游產地通常仍是中國。即使是其他國家的企業通常也是中國的,因為中國引領發展中經濟體的外國直接投資,這進一步阻礙了與中國貿易的真正脫鉤。但數據再次表明,美國並沒有顯著地與中國脫鉤,即使在減少一些依賴之後,兩國之間仍將有大量貿易,而且從長遠來看,大規模脫鉤不太可能發生。最終,總體而言,全球化貿易並沒有隨著大國緊張局勢的加劇而減少,而且似乎還有成長。雖然全球化貿易可能減弱,但幾乎沒有證據顯示中國在全球經濟中的核心角色會在近期、中期或長期內消失。事實上,亞洲開發銀行首席經濟學家指出,有關中國與全球經濟脫鉤的說法「總體上是非常過分或非常片面的」,美聯儲經濟學家也認為「全球生產過程和消費與中國脫鉤的前景並不明朗」。即使當前中美貿易出現波動,也不太可能改變中國對美國的長期重要性。

因此,中美爆發常規戰爭將使全球經濟陷入癱瘓。除非爆發暴力衝突,中國對台灣的封鎖將對世界經濟造成比2008年經濟危機嚴重兩倍的損害。此外,美國的軍事勝利不會導致中國投降。中國軍隊的規模和能力使得美軍佔領中國的可能性不大。再加上中國擁有充足的核武儲備以及打擊戰區美軍的能力,中國的失敗很可能會促成談判解決。雖然擺脫了無條件投降的限制性讓步,但中國執政政府能否在戰爭失敗後在國內生存仍是值得懷疑的。有人甚至認為共產黨本身可能在失敗後垮台,儘管考慮到許多中國人對黨的認同,這種情況不太可能發生。儘管如此,共產黨內部的繼任往往會使新政府避免其前任的失敗政策。雖然這並不意味著美國應該期待戰後中國政府對美國友好,但這確實暗示了一條改善兩國關係的道路。無論如何,考慮到這樣一場戰爭可能造成的經濟破壞以及國際貿易對美國經濟的重要性,中國在戰後迅速恢復在這些地區的角色符合美國的戰略利益。隨著遠程火力能力的不斷增強以及其全球存在和部署能力的不斷增強,美國陸軍在實現這一目標方面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陸軍計劃如何作戰

美國陸軍目前如何設想在一個看似以海空領域為主的戰區作戰?它需要找到能夠使其地面中心能力與聯兵部隊互補的角色。過去十年,美國陸軍專注於五大主題為聯兵部隊提供指揮和控制;保障聯兵部隊;提供地面遠程火力;透過防空保護聯兵部隊;以及在必要時提供傳統的機動部隊

憑藉在全球反恐戰爭期間管理聯兵和多國總部的經驗,以及在師級及以上設立此類總部的條令結構化組織,陸軍認為其非常適合在衝突期間指揮和控制印度-太平洋地區的聯兵部隊。與某些人的直覺相反,陸軍認為自己是維持這一海上戰區聯兵部隊的核心,認為艦艇和飛機必須在陸地上重新裝備、加油和進行維修,而陸軍龐大的後勤支援可以促進這一點。在較傳統的角色中,陸軍強調其在整個戰區運用遠程精確火力的能力日益增強,以及這些火力資產保持隱蔽和轉移的能力,可以說使它們比艦艇更俱生存力。保護聯兵部隊,主要透過防空平台,但也透過保衛飛機和艦艇的陸基保障節點,是陸軍訊息傳遞的另一個關鍵主題。最後,陸軍堅持認為,其傳統的機動地面力量是一項關鍵資產,雖然在中美戰爭中並非始終適用,但可以在需要的時間和地點做好準備,重點是奪取機場、兩棲登陸以及打擊朝鮮半島的衍生衝突

當然,所有這些努力都取決於能否進入陸地。美國陸軍和海軍已經在日本、韓國和關島部署了實際部署。陸軍最近向菲律賓最北端的呂宋島部署了遠程飛彈。但要充分發揮陸軍在印度洋-太平洋地區火力的射程和規模,仍需要更廣泛地進入呂宋島和日本西南部島嶼。同樣重要的是陸軍的下一代遠程精確火力平台,共有三種。第一種是精確打擊飛彈(PrSM)。這是射程最短的計劃,旨在取代現有的陸軍戰術飛彈系統,PrSM的射程據報導可達1,000公里。顧名思義,堤豐戰略中程火力系統是一項中程計畫。堤豐是一種新型發射平台,可發射現有的SM-6和戰斧飛彈。這包括射程最遠的SM-6飛彈和射程最遠的戰斧飛彈,分別為500公里和1,600公里。最後,暗鷹遠程高超音速武器是射程最遠的武器項目,標稱射程為2,776公里。美國陸軍計畫利用部署在印度-太平洋地區的這三種新系統,為與中國的戰爭中的聯兵部隊火力做出貢獻。

保護海洋基礎建設:印度-太平洋地區

中美戰爭將會是怎樣的?陸軍如何在戰後維護美國全球貿易利益的同時,繼續進行戰爭鑑於中美利益的交會點,戰爭很可能發生在由日本、台灣、菲律賓和印尼組成的島鏈上,即所謂的第一島鏈。戰爭將在沿海地區(島嶼和海岸線)、深海及其上空的空域進行。因此,戰爭不太可能演變成大規模地面戰。一些主要國防智庫對可能發生的中美戰爭進行了分析,但完全忽略了陸軍的貢獻,或只提到了陸軍的某些能力。他們也強調了陸軍機動部隊進入衝突地區的脆弱性,而且大多數部隊無法為此類衝突成功預先部署足夠的兵力。因此,陸軍很可能將使用遠程精確火力平台等具有極端防區外作戰能力的武器對動能作戰做出最大貢獻。

全球大部分海上貿易基礎設施位於沿海地區,尤其集中在中國海岸線和台灣海峽一帶。歷史上,參與大規模戰爭的國家都會將敵人具有戰略意義的民用基礎設施作為攻擊目標。此外,美國聯兵作戰條令明確將港口列為目標,而中美戰爭的預測也認為中國港口可能是美國打擊的目標。因此,在任何中美衝突中,中國的海上基礎設施將面臨21世紀戰爭的破壞。考慮到陸軍透過遠程火力對動能作戰的貢獻,陸軍應將保護這些基礎設施作規劃和執行作戰行動的關鍵考量。

美國陸軍為什麼要採取這項行動?首先,中國及其海上貿易對全球經濟的重要性已成定局。衝突結束後的世界裡,中國仍然是強大的獨立力量,而中國開展國際貿易的能力將使美國受益。其次,美國有能力在整個衝突期間將這些基礎設施置於風險之中,這將大大增強美國的談判籌碼。最後,保護中國港口基礎建設是控制戰爭升級的一種方式打擊中國將導致戰爭升級;鑑於海上貿易和出口對中國經濟的重要性及其港口在促進這一進程中的關鍵作用,打擊港口基礎設施的升級將加倍。儘管如此,考慮到中美戰爭的海上作戰性質以及美軍打擊中國海岸線內陸重要目標的能力有限,港口仍然是誘人的目標。有一種方法可以同時瞄準這些港口,同時實現三個目標:維持衝突後的貿易能力、控制港口風險、管制升級。這涉及透過仔細瞄準易受干擾的系統來中和港口,而不是摧毀它們。

將敵人作為系統來瞄準並不是一個新概念,約翰·沃登就是一個典型代表,他的系統戰理論側重於通過瞄準敵人國家力量的特定要素來擊敗敵人,從而導致其普遍崩潰。雖然許多人正確地批評了沃登理論的戰略適用性,但將戰術層面的目標作為系統來攻擊更為有效。港口完全符合這項要求,因為它們由數十個獨立的現場組成部分組成,這些組成部分必須合作才能使港口正常運作。一種類似的策略是摧毀機場。機場和港口一樣,可以被視為可瞄準的系統。摧毀或降低一個或兩個子系統,整個機場將無法達到維持主要運作所需的水平,但它並沒有遭受災難性的破壞,以後可以恢復完整功能。將這種策略應用於中國港口將實現一項戰略目標,即在戰時防止或降低其效用,同時在戰後保持相對容易修復,使中國能夠迅速恢復海上貿易。隨著衝突持續,這也將使這些港口成為進一步的攻擊目標。港口的許多子系統都可能成為攻擊目標,這使得美國能夠繼續讓它們處於危險之中。最後,由於摧毀子系統不會威脅港口的長期功能,這大大降低了針對這些港口的升級風險

鑑於海運的複雜性,該策略可以透過多種方式實施。在開始制訂方案之前,了解不同類型的港口將大有裨益。港口主要分為三大類:雜貨港、散裝港口、客運港口。雜貨港口處理貨櫃或託盤貨物等單元化貨物;散貨港口處理液體散貨(例如石油和化學品)或乾散貨(例如鐵礦石或煤炭);客運港口則服務於人員和私人車輛。雜貨港口和散裝港口是更具戰略層面的經濟目標,而客運港口則可能更具軍事目標性,這反映了它們促進部隊運輸的能力,但同時,考慮到其主要民用用途,也更涉及武裝衝突法聯兵部隊指揮官將根據戰略和作戰形勢,結合政治指導,確定以中國港口為目標的地緣政治和法律可行性。儘管在法律上尚有爭議,但大國戰爭的悠久歷史表明,這很可能會發生。

這方面的規劃將納入聯兵部隊目標瞄準週期的第四步,在這一步中,聯兵部隊指揮官將具體目標分配給各軍種。聯兵部隊擁有大量遠程武器,為什麼陸軍是瞄準港口的最佳選擇?儘管最近的訓練活動展示了陸軍瞄準軍艦的能力,但它仍然是陸基軍種。海軍和空軍最明智的做法是專注於海上作戰,將陸基目標留給陸軍,這是陸軍的專長所在。在接到攻擊中國港口的任務後,相關陸軍部隊將執行陸軍的目標瞄準程序(決策、偵測、投放、評估)。

在決策階段,各部隊將決定部署何種能力、何時攻擊、在何處攻擊目標。精確打擊飛彈和颱風系統的射程使其能夠打擊中國沿海的大多數主要港口(如果部署在菲律賓北部、第一島鏈上的日本各島嶼或韓國)。「暗鷹」飛彈並非此角色的最佳選擇,因為它數量較少,但更有能力打擊中國內陸地區部署的反導防禦系統十分強大的高價值軍事目標。鑑於港口基礎設施的固定性以及戰前對這些目標的識別,決定何時何地進行打擊相對容易。這裡的主要工作是確定要打擊的具體設施,同時牢記港口的長期功能是必要的。這需要更詳細地了解港口的內部運作方式。港口執行三項一般任務海事服務、岸上服務腹地服務海事服務包括接收船舶進港、為船舶提供停泊空間、將船舶移回公海。岸邊服務包括將船舶停泊到轉運點(如碼頭、防波堤、碼頭和碼頭)、將貨物從船運到陸地或從陸地運到船、臨時存放貨物以及為船舶補充補給和燃料。腹地服務包括經由公路、鐵路、管線以及有時內陸水道進出港口的陸路貨物流動。這三種服務中的每一種都包含一些因素,如果被針對,就會降低港口的運作能力,儘管有些因素比其他因素更經濟。

海事服務包含四個可攻擊目標封鎖港口入口將阻止船舶進出港口。這通常可以透過擊沉一艘船來實現,在理想的和平時期,清除沉船並完成安全運營所需的燃油洩漏和貨物溢出清理需要數週時間。航道,即港口內的通航路線,也可能被類似地封鎖。錨地空間是港口功能的關鍵,允許船舶等待輪到岸上服務,也可能被沉船封鎖。這將使港口無法容納足夠的船舶以達到容量,迫使船舶繞過這些港口。最後,控制港口入口、航道和錨地之間的船舶移動是由燈塔、信標、浮標和雷達系統管理的。破壞這種導航架構是凍結港口運作能力的另一種方法。然而,要充分影響這項架構所需的目標數量使其成為效率最低的海事服務攻擊目標。

岸上服務也主要透過四種方式成為攻擊目標。首先是現場管理和監管基礎設施。港口是複雜的系統,需要仔細管理日常活動。摧毀控制塔或行政中心將削弱港口的運作能力。同樣,對港口活動進行仔細的法律監管至關重要,包括貨物檢查和海關程序。如果沒有監管能力,政府就無法允許貿易發生,這使得港務局基礎設施可能成為目標。第二種可攻擊的岸上服務是貨物與船舶之間的轉運。這發生在碼頭、防波堤、碼頭和橋墩沿線,需要大型起重機。兩種主要的起重機類型是岸起重機(用於將貨物裝上船和卸下船)和堆場起重機(用於在碼頭、堆場倉庫和存儲地點之間移動貨物)。其中,岸起重機機動性較差,更容易成為攻擊目標,而且它們對港口運作和效率至關重要;即使一座設施被摧毀,也會嚴重阻礙任何港口的運作。其次是岸上服務,即貨物的暫時儲存和處理。這需要堆場起重機和毗鄰的瀝青堆場安全地堆放貨物。由於堆場起重機不斷移動,因此瞄準它們不如瞄準岸橋起重機可靠,儘管大多數堆場起重機沿著類似火車軌道的軌道系統行駛,而軌道系統是永久性固定裝置,也可能成為攻擊目標。堆場本身也很容易成為攻擊目標。然而,由於港口的儲存空間和堆場起重機數量相對較多,因此與其他目標相比,瞄準堆場起重機需要投入大量的軍械費用。最後一種岸上服務是船舶管理。此類目標包括船舶補給碼頭、船舶加油油箱、船舶維修船塢以及船舶廢棄物處理廠。一般來說,岸上服務涵蓋了港口最重要的實體基礎設施,並且「昂貴、堅固,預計使用壽命長達數十年」。因此,港口沒有足夠的替換儲備。

瞄準腹地服務將導致港口無法從陸路轉運和接收貨物,而這正是港口運作的關鍵要素。主要可瞄準的要素有三個,首先是道路連通性。道路對於貨車通行以及駕車上下班的港口員工都必不可少。已確定的港口效率瓶頸是車輛進入貨運碼頭的入口,因此它們很容易成為攻擊目標。下一個考慮因素是鐵路。鐵路對於散裝港口的貨物運輸尤其重要,但也是港口工人重要的通勤方式。最後,還有管道,用於填充燃料箱和運輸液體散貨。這三種運輸方式的重要性因港口而異,因此規劃人員需要了解相關港口。

決策階段的規劃將受益於聯兵、跨機構、跨政府和多國(JIIM)的專業知識,因為海港職能不屬於陸軍人員的職權範圍。根據武裝衝突法證明這些民用目標是正當的,這是另一個重要方面,但由於中國長期以來一直在軍事化其民用海事部門,因此這可能不那麼困難。這些決策的最後一個關鍵面向是透過在單一港口內進行特定目標打擊來實現累積和連鎖效應。這在限制對港口設施的損害的同時,出乎意料地容易實現。由於一個區域內的所有港口共同構成一個網絡,因此降低一個港口的作戰能力將導致船隻繞過它,從而在其他港口造成瓶頸。如果規劃人員能夠確定所有區域港口內可能破壞網路自然運作的關鍵目標,陸軍就可以在每個港口減少打擊目標數量。這一點尤其重要,因為中國最近在協調行動和減少中國區域港口網路內的冗餘、產能過剩和設施重複方面投入了巨大精力。

在這種情況下,探測階段不那麼重要。由於這些港口設施通常是固定的,因此沒有必要持續觀察目標,這減輕了常規衝突期間實現持續分層觀察的難度(唯一的例外是船舶,如果成為目標)。這也簡化了投放階段,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對主要和替代觀察員的要求可能不可行。最後,在這種有爭議的監視環境中,評估階段所需的各種損害評估可能需要更長時間才能完成。鑑於這些目標的戰略性質,規劃人員必須將這種情況傳達給聯兵部隊指揮官,並透過他們傳達給政治領導層,以便領導人能夠管理預期。制定這些評估也應包括聯兵資訊介入專家。

保護海洋基礎建設:全球南方

中國的貿易資產也存在於中國以外。如上所述,中國在全球範圍內投資港口項目——有時作為開發商,有時作為所有者,有時作為運營商,通常以多種形式參與。許多此類項目以及其他「一帶一路」倡議投資都位於全球南方國家,這些國家正日益成為商業交易和貿易的主要地區。一個關鍵指標是,自2018年以來,非洲的貨櫃船停靠港口數量增加了20%

中美之間的大規模戰爭不會侷限於太平洋地區。隨著交戰各方試圖迫使對手讓步,第一島鏈內部日益加劇的衝突幾乎肯定會橫向升級到其他地區。此外,這樣的戰爭不會是短暫的、決定性的。大國戰爭升級的一個共同特徵是將對手的全球海上資產作為目標。在這種情況下,這種情況尤其有可能發生,因為聯兵國安理會將陷入僵局,無力阻止這些攻擊。

美國是否應該放棄這種方法來維護中國的海上運輸能力?或許如此,但陸軍還有另一個選擇:物理性奪取中國全球海上基礎設施。這可以實現三個目標。首先,它可以阻止中國在衝突期間使用這些資產。雖然海外港口因其經濟利益而值得奪取,但數量雖少但不斷增長的軍港將有助於中國在戰爭期間投射常規海軍力量。同時,民用港口作為世界上一些最先進資訊技術的樞紐,也構成了軍事威脅。港口內的資訊系統和軟體及其與船舶的互聯互通可以幫助中國收集海上情報,而港口大量強大的信號發射設備對船舶構成網路攻擊的巨大風險,尤其是考慮到許多中國港口項目都位於主要的海上咽喉要道。這項戰略也使美國能夠在談判中利用這些被奪取的資產。最後,它保護這些基礎設施以供戰後使用,因為港口在大國衝突的混亂局面中特別容易受到破壞。

由於中美戰爭不需要在太平洋戰區部署大量機動部隊,美國陸軍的大部分兵力結構都可以用於此戰略。當然,這項提議會引發中國港口所在國的主權問題,而美國不能單方面推行這項政策。幸運的是,美國陸軍有幾種方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陸軍擁有多個能夠開展軍事外交的實體,即其外交地區軍官、國民警衛隊的雙邊事務軍官和國家夥伴關係計劃、美國陸軍特種作戰司令部以及安全部隊援助旅。這些實體涵蓋了從戰略到戰術層面的軍事外交與合作的各個方面,如果協同作戰,將能夠與有意願的第三方國家談判雙邊協議。鑑於目前國務院的規模正在縮減,這些實體尤其重要,否則國務院將是促進這些談判的關鍵。當然,這些談判取決於第三方國家是否願意以這種方式援助美國,這意味著這些扣押行動可以採取兩種方式。

第一種是奪取中國在外交上允許的第三方國家的港口資產。在這種情況下,美國與相關國家保持良好的雙邊關係,這使得這些國家更有可能容忍美國部署軍隊奪取中國資產。談判結束後,美軍將會部署。規劃人員必須決定哪種類型的編隊最適合奪取和佔領港口。這將取決於兩個因素:相關港口的規模以及是否會遭到中國抵抗。港口規模在每種情況下差異很大,因為大多數中國港口項目或控股公司只佔整個港口的一部分(即較大港口內的一兩個碼頭)。至於中國在地面上的抵抗,不太可能強烈。中國並非依賴軍隊來保護其大部分海外資產,而是利用國有保全公司當地合約安保。由於中國希望展現出自己是一個有吸引力的合作夥伴的形象,中國保全公司受其所在國家當地法律和政府的約束如果某個國家批准美國扣押中國資產,該國很可能會同時限制任何中國保全公司採取報復行動的權利。即使他們進行抵抗,也不會對美國機動編隊構成實質威脅。或者,第三方國家的軍隊可以自行扣押中國港口資產,並可能在安全部隊援助旅的協助和協調下進行。這將使各國保留更多主權,並減少對美軍的需求。然而,許多國家可能不會同意美軍在其境內執行佔領任務,尤其是考慮到中國在全球南方的外交進展。在這種情況下,第三方國家的軍隊扣押資產將更為現實

這項策略為規劃者帶來了若干挑戰。首先,啟動這些行動所需的談判將是高層的,而且需要迅速進行,以防中國試圖出售其海外資產。此外,目前美國與全球南方許多國家的關係處於低谷,美國經常高估其對這些國家的影響力。確保第三方國家的主權對於確保他們的合作至關重要。第二個最重要的挑戰是確定實際佔用的內容。港口內的大多數碼頭由各種獨立的私人實體擁有或租賃,甚至在單一碼頭內運營的一些子服務也可以由不同的公司處理。確定單一港口內中國擁有和/或營運的具體資產需要法律審查,很可能需要聯兵國際行動計畫的進一步援助。

結論

這並非一種直覺性的策略。從文化角度來看,陸軍是一個專注於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取得決定性勝利的組織。尤其在陸軍目前專注於大規模作戰行動而非反叛亂和維穩行動的情況下,這一點尤其明顯。建議陸軍應該保護敵方戰略基礎設施可能會讓許多人感到猶豫,但其理由是合理的。美國國內繁榮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國際貿易和全球經濟,而這兩者又與中國緊密相連。雖然這種關係的具體「方式」可能會有所改變,但其根本聯繫不會改變。在常規大國戰爭中,經濟和貿易樞紐通常是目標。由於美國無法無條件戰勝中國,因此對美國而言,中國能夠在戰後重返全球貿易至關重要。因此,中國的海上貿易資產應該被利用,但也要保護。陸軍可以透過在太平洋地區謹慎地部署遠程火力並在全球範圍內奪取中國貿易資產來為此做出貢獻。

引言重點介紹了二戰後美國與德國和日本的貿易。然而,更恰當的比較是越戰後的美越貿易,因為越南並非由戰後美國佔領所塑造。戰爭期間,美國傷亡人數為211,523人,其中死亡58,220人,而越南死亡人數總計約882,000人。這場戰爭也對美國和越南社會產生了巨大的影響,至今仍未消除。儘管如此,在隨後的幾十年裡,兩國已經和解,成為主要貿易夥伴,並在外交甚至安全政策上定期合作。美越貿易呈指數級增長,美國消費者和生產者從中受益。自2019年以來,越南一直是美國第六或第七大出口國,2024年進口了約130億美元的美國商品。如果美國能夠與一個在重大戰爭中經受住考驗的國家建立牢固、互惠互利的貿易關係,那麼它肯定能夠與未來同意透過談判解決問題的中國建立這種關係。如果美國陸軍真的在為常規戰爭做準備,它必須認識到,任何解決方案都必須是雙方都能接受的才能持久。透過實施這項戰略,美國陸軍擁有獨特的機會來追求勝利,維護美國的長期繁榮,並確保戰後世界的持久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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