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了東洋 台灣民眾什麼時候可以施打新冠疫苗？ 天下雜誌 20201110

【縛雞之見】

我們不知報導中的問答，是誰問？誰答？

「宣布取得輝瑞BNT新冠疫苗授權代理」，此事被金管會在查內線交易中。

另外，衛福部說東洋無授權所以拒絕，東洋說有授權只是價格數量談不攏而破局。這是事實問題，很好查證的：東洋拿出「授權書」便一翻兩瞪眼了。

在數量上，東洋稱3000萬劑，超過全台灣人口的2400萬。即便要打兩劑，也達到總人口的63％，早就超過衛福部稱的25％群體免疫。以致於其他家疫苗完全無機會。

其他疫苗完全無機會的結果是，台灣無法掌握各種疫苗的施打反應，這對公衛是很大的不利。流感疫苗，台灣有4家，衛福部當然可以掌握各家的效果並進行比對。

 

拒絕了東洋　台灣民眾什麼時候可以施打新冠疫苗？    天下雜誌 20201110

台灣民眾原本有機會，在明年第一季施打全球進度最快、藥效最驚人的輝瑞新冠疫苗。這樁好事為何破局？各國掀起疫苗大戰，台灣民眾還有疫苗可打嗎？什麼時候可以施打疫苗？

今年3月，股票上市還不到半年的德國生技新秀BioNTech，與美國大廠輝瑞（Pfizer）簽約，共同開發新冠肺炎疫苗時，沒有人想到，這支代號BNT162b的疫苗（簡稱「輝瑞BNT疫苗」），會在幾個月後，成為拯救西方文明的希望。

11月9日晚間，兩家公司共同宣布，這支疫苗進行中的第3期臨床試驗結果顯示，對新冠病毒的保護效力高達9成，而且，尚未發現這款疫苗有嚴重的安全性問題，將在本月底向美國當局授權緊急使用。

也就是說，最快今年年底，就能讓美國醫護人員、老人等高風險人群開始小規模施打。

BioNTech 創辦人暨執行長沙辛（Ugur Sahin）表示，由於先前預計首批疫苗的有效性介於60%～70% 之間，因此有效性超過90%非比尋常。

人類擺脫疫情有望，美股也因此應聲大漲，道瓊工業指數甚至一度創下歷史新高。

此時最尷尬的，可能是剛拒絕這支疫苗的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台灣一度可望成為全球第一波施打該疫苗的國家。

10月初，台灣東洋藥品宣布取得輝瑞BNT新冠疫苗授權代理，最多3000萬劑時，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一度樂觀其成，指揮中心發言人莊人祥還表示，台灣可能明年初就打得到。

然而，22天之後，東洋與政府未能達成採購共識，最終破局。消息一出，不少急著出國的台商、留學生、商務人士跳腳。東洋股價也因此大跌。

先前美國以19.5億美元與輝瑞簽約，初步將供應1億劑；日本政府也已搶購1.2億劑，為奧運預作準備，其中3000萬是明年3月之前提供。

然而，拒絕了東洋之後，台灣至今沒有簽下任何一個明確數量的新冠疫苗採購合約。

「如果其他國家有些人都打了，然後經濟已經開始活動了，台灣都沒有，會是件非常非常麻煩的事，」一位生技公司資深主管表示。

問：為何台灣民眾有機會成為全球第一波新冠疫苗施打國家，政府卻不支持？

答：輝瑞BNT疫苗有中國代理、價格太貴等疑慮。而且，指揮中心較屬意便宜又好用的阿斯特捷利康疫苗

東洋代理輝瑞BNT疫苗破局，依照指揮中心的官方說法，是東洋無法提供正式授權文件及合約草案。但東洋卻說，是採購數量與價格沒共識，雙方說法兜不攏，背後可能牽涉複雜的政治議題。

輝瑞BNT疫苗由上海復星醫藥集團負責中、港、澳、台的臨床試驗、上市與銷售。復星醫藥支付BioNTech最多8500萬美元許可費以及該產品毛利的35％。

今年3月，復星子公司復星實業認購總金額約5000萬美元的BioNTech股份，持股0.7％。也因此，輝瑞BNT疫苗一度被質疑有中資色彩。

然而，東洋直接向德國原廠取得「有條件授權」後，指揮中心也曾為BioNTech背書，認定該公司不屬於中資廠商。

但雙方在談判桌上，主要拉鋸的還是採購數量與金額問題。

與東洋談判期間，陳時中就坦言「採購量不會多」。起初疾管署傾向只購買50萬到100萬劑，優先提供給醫護防疫人員施打，之後雖允諾可增至200萬劑，但仍與原廠期待的500萬至3000萬劑的採購量落差甚大，最後拖到超過原廠授權的談判期限，宣告破局。

價錢可能是關鍵因素之一。根據公開資料，輝瑞BNT疫苗以19.5億美元的價格提供1億劑給美國政府，即每劑約20美元，但得施打兩劑才有免疫力。

因此，500萬人份的疫苗至少需要2億美元，但台灣若能拿到這支全球最搶手的疫苗，價格肯定比美國政府貴上一截，若粗估3億美元（約90億元台幣），我國編列疫苗採購預算總共也僅115.5億元。

看到這數字，就可以理解為何指揮中心不願承諾多買。

一名藥界人士分析，陳時中對國產新冠肺炎疫苗寄予厚望，也已支付「新冠肺炎疫苗全球取得機制」（COVAX）簽約金，等同做出政治承諾。不可能為了輝瑞BNT疫苗，耗掉太多銀彈。

而且，指揮中心寄予厚望的阿斯特捷利康（AstraZeneca）與英國牛津大學合作的疫苗，今年5月獲得美國政府資助12億美元，未來將提供美國3億劑疫苗，等同美國政府採購價僅4美元，僅有輝瑞BNT疫苗的五分之一。

該疫苗也名列全球進度最快的疫苗之列，僅略落後輝瑞BNT，預計年底前第3期臨床試驗會有結果。

而且，而且輝瑞BNT疫苗得再負70度的超低溫環境才能保存，冷鏈運輸的挑戰極大。相形之下，阿斯特捷利康的疫苗，只要 2～8度的一般冰箱就可維持一年。

也難怪，發言人莊人祥會對《天下》意在言外的說，輝瑞BNT疫苗未必是最好選擇，「AZ（阿斯特捷利康）都沒人討論。」

 

問：一般疫苗只要放在家用冰箱就可以，為什麼輝瑞BNT疫苗需要低到負70度？台灣有這樣的運輸、儲存環境嗎？

答：因為該疫苗以革命性的新技術研發，缺點是難以保存。若沒有「超前部署」，先建超低溫冷鏈設施，未來就算拿到疫苗，儲存、運送將是一大考驗。

當輝瑞BNT疫苗初步成果一鳴驚人時，指揮中心重申，因為台灣已加入新冠疫苗全球取得機制（COVAX）平台，而輝瑞BNT疫苗也名列該平台，「最快明年第一季可望透過COVAX購得，」莊人祥於11月10日的記者會說。

只不過，即便能取得，這個史上研發速度最快的疫苗，還有一個高難度的運輸難題——負70度的保存要求，這種程度的超低溫，足以讓滾水瞬間結冰。

輝瑞BNT疫苗是史上首支運用mRNA技術平台研發的疫苗。長庚大學新興病毒傳染研究中心主任施信如解釋，RNA本身結構較脆弱，實驗室通常會添加穩定劑，但用於人體的疫苗不可能加穩定劑，最好方式就是存放在超低溫。

一名藥界知情人士透露，德國原廠已有疫苗配送的標準作業流程，將疫苗放置在特殊包材的箱子，箱內塞滿乾冰，棧板疊起後外面會再加一層乾冰，這樣的包裝能讓疫苗在配送全程維持保持負70度。

以乾冰可在短時間內維持運輸低溫，但要建立超低溫冷凍倉儲，難度更高。

《紐約時報》報導，歐美國家，美國兩家大型物流公司優比速（UPS）及聯邦快遞（FedEx）都已「超前部署」，優比速在荷蘭與美國建造「冷凍農場」，存放低溫可達-80℃的超低溫冷凍倉儲，目前已有600個冷凍櫃，每個可容納4.8萬瓶疫苗。

最廣為使用的，是專業品牌史特林生產的節能超低溫冷凍櫃（Stirling Ultracold freezers），一個售價超過2萬6千美元。該品牌國內代理業者透露，受疫情影響，美國生產的超低溫冷凍櫃已有缺貨跡象，訂單可能得等1個月以上。

也就是說，台灣未來就算排除萬難，搶得到最夯的輝瑞BNT疫苗，要建立起合格的超低溫冷鏈設施，恐怕也得在國際市場搶貨，這將是另一個考驗。

 

問：美國明年春天、日本明年年中可望全民施打，那台灣多數民眾到底什麼時候可以打到疫苗？

答：明年下半年有望，但世衛組織（WHO）認為，高風險族群優先，健康成年人可能等到2022年。

白宮衛生顧問佛奇（Anthony Fauci）表示，若是疫苗進展樂觀，明年4月美國將能備妥足夠的疫苗，提供全美民眾接受施打。

NHK報導，日本政府原則上將在明年上半年結束前，確保獲得足夠日本全民施打的疫苗數量。

那台灣呢？什麼時候可望全民施打？

指揮中心將希望寄託在COVAX，雖說明年第一季有望取得疫苗，但未說明數量，也從未說明，何時可望全民施打。

我國於9月與COVAX簽約，並於隔月支付訂金。COVAX合作主要分為2種方案，一是承諾採購，由COVAX分配疫苗，另一種則是選擇性採購。台灣簽署的是後者，亦即疫苗選擇上有較大的主動權，但代價是疫苗採購價格較高。

COVAX的目標是在2021年底前買入20億支新冠疫苗。然而，該組織的疫苗分配模式相當含糊，表示會考量疫情對各國的威脅與脆弱性，將採加權分配。

台大公衛學院教授陳秀熙引述《科學》期刊報導，認為疫苗分配的第一階段會優先分配給最多過早死亡國家，台灣、紐西蘭的防疫優等生，可能要到第二階段才能取得疫苗。

一位參與疫苗策略討論的生技公司主管並不這麼樂觀，他表示COVAX屬於WHO外圍組織，但政府因為長期在國際組織屬於邊緣化地位，談判人力與能力均不足，平時也未建立關係，「在這種關鍵時刻，臨時要人家幫你，我覺得有點強人所難。」

如果外購疫苗進度不理想，接下來就剩下兩條路，一是由原廠授權，由台廠代工。

8月時，一度傳出，國衛院已申請阿斯特捷利康疫苗授權，由台灣最大生物製劑廠台康生技代工生產百萬劑疫苗，供國人使用。由於新冠疫苗與流感疫苗生產製程相近，因此台康約需4到6周便可產出第一批疫苗。

知情人士表示確有此事，但因談判進行時訊息提早曝光，因此出現變數，「我們也很無奈。」

另一條路，就是國產疫苗。目前有3家候選疫苗進入第一期臨床臨床試驗，分別是國光、高端與聯亞。其中國光進展最快，試驗疫苗已有逾30名健康成人接種，但最快仍要明年第二季才能開始量產，真能大規模施打也是下半年的事。

而且順利取得疫苗，也不是人人有得打。依照我國目前規劃，優先接種者涵蓋9大族群，以第一線醫護為主，另有防疫、軍警、65歲以上老人、慢性病患等，估計約1358萬人，涵蓋6成人口，其餘4成人口還得等等。

「人們傾向認為，明年1月或4月就能取得疫苗，然後一切恢復正常，但真實情況不會是這樣，」世界衛生組織首席科學家史瓦米娜森（Soumya Swaminathan）日前直言，2021年全球至少會有至少1種安全有效的疫苗，但數量有限。

因此，在高風險族群優先接種的原則下，「一個普通人、健康年輕人，可能要等到2022年才能接種疫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