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習近平令本人對川普改觀 章家敦＠WSJ 20190725

評論：習近平令本人對川普改觀     章家敦＠WSJ 20190725

筆者起初並不明白，美國總統川普為何總在大談主權。但筆者的看法已有所改變。更確切地說，是習近平改變了筆者的看法。站在我們與一個中國主導的世界之間，只剩下川普先生。

川普在2017年9月對聯合國大會表示：「我們不期望不同國家分享相同的文化、傳統、甚至政府制度，但我們確實希望所有國家都捍衛以下兩項核心主權義務：即尊重本國人民的利益以及其他主權國家的權利。」

川普在上述演說中提及主權（sovereignty）一詞多達21次。為什麼？每個人都知道美國是世上近200個主權國家之一。主權的概念已被牢固確立300多年。川普捍衛主權之舉似乎沒有必要。

然而10多年來，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一直在大膽暗示中國是世界上唯一的主權國家。其結果是，筆者開始相信，川普捍衛主權之舉對維護國際和平穩定至關重要。

這世界滿是主張美中正在爭奪主導地位的「專家」。基本上，確實如此。然而，美中正相互爭奪控制權的想法，錯誤地暗示美國是出於嫉妒，想要保護其在國際體系上的主導地位。這是北京的論述。中國高層其實是在貶低美國，手法包括暗示美國正走向衰亡，以及指控美國試圖阻止中國的合法崛起。

實際上，美國不僅是在保有其國際體系中所扮演的角色，也正試圖保存國際體系本身，習近平則正透過推廣中國帝制時期的概念，企圖推翻此一國際體系。

支撐帝國朝貢體系的，就是「遠近國家皆有義務承認中國統治」此一想法。中國歷代帝王皆聲稱他們受命於天，掌管「天下」。

中國在20世紀上半葉否定了天下的概念，並在下半葉將其淡化。但在21世紀，天下的概念正捲土重來《中華秩序：中原、世界帝國，及中國權力的本質》一書作者王飛凌上週向筆者表示：「天下是中國長期的傳統政治實踐和理想，今日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正在振興此一概念並為其重新注入活力。中國的天下夢，或中華秩序，是建立在一個階級式的世界帝國體系之下。」

習近平的代表性概念是「中國夢」，或「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復興」一詞使人聯想起恢復帝制。

正如華盛頓智庫哈德遜研究所（Hudson Institute）資深研究員霍納（Charles Horner）上週透過電郵向筆者表示，許多國家領袖都是民族主義者，但若從「民族主義以全球帝國主義形式呈現」這點來看，習近平是唯一一人。這與他目無法紀的行徑相符：即將鄰國視為附庸、強佔領土、封鎖全球公域（global commons），以及恐嚇世界各國領導人。

王飛凌指出：「『天下』的概念，不可避免地、甚至必然使中華人民共和國最終將所有其他國家，視為不平等和較弱小的實體，必須透過武力、金錢、恩惠、詭計和恐懼，加以影響、控制和征服。」

中國並非如某些人所認為的，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國家」（trivial state），僅想要維護政權及捍衛領土。隨著習近平追求「天下」的野心，世界可多採用川普捍衛主權的做法，甚至更多地使用「美國優先」的概念。這些概念已非筆者過去所認為的「不必要挑釁」（unnecessarily provocative），而是讓數世紀國際秩序免於生存威脅（existential threat）的必要防衛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