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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後方
The Kremlin’s
belligerence in Ukraine will ultimately weaken Russia
克里姆林宮在烏克蘭的軍事行動最終將使俄羅斯更加虛弱
The Economical, Mar 15th 2014
除了俄羅斯總統普京，沒有人知道烏克蘭將面對甚麼命運。如果克里姆林宮僅止於併吞克里米亞，其餘的烏克蘭就可以生存，改革成為一個現代化的歐洲國家。如果，相反地，普京讓軍隊深入烏克蘭，該國就可能陷入一場血腥的游擊戰。截稿時，有消息指出俄羅斯軍隊正集結在烏克蘭東部邊界。
令人擔憂的是，克里姆林宮藉口保護俄語人口，正當化它在克里米亞的軍事行動，但同樣的藉口也可援用在烏克蘭南部和東部。普京認為自己不只是俄羅斯的總統，也是定義不明確的集團「俄羅斯世界」的保護者。他想收編所有俄羅斯在歷史上所曾擁有的土地，成為自己的封邑，這個想法使得基輔──俄羅斯城市的搖籃──前所未有地疏離莫斯科。
然而，克里姆林宮不只威脅到烏克蘭。它也威脅著俄羅斯本身。烏克蘭或許尚未擺脫克里姆林宮的鉗控，但是俄羅斯成為一個現代化文明國家──向世界開放並尊重其公民──的機會，正隨著俄羅斯電視中的一聲聲的叫戰狂嘯，逐漸消失。
此事件標記出俄羅斯「後蘇聯時期」的新階段，情況頗似1968年蘇聯的入侵捷克，該事件也標記出蘇聯帝國的「後史大林主義」的新篇章。當時在布拉格的坦克不僅碾碎捷克改革者，也碾碎了俄羅斯人建立一個更加人性化的社會主義國家的希望。同樣地，俄羅斯在烏克蘭的越軌行為，也圈困了自己獨裁、依賴石油、根基脆弱的國家。
烏克蘭上個月的革命提出了一個問題，威脅到普京專制、竊盜政權的存在：如果烏克蘭可以與蘇聯的歷史遺產做切割，為什麼俄羅斯不能？正如一位接近克里姆林宮的人士所說的，獨立廣場的抗議活動還在進行時，宮內最常聽到的評論就是：難道我們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在莫斯科？
在烏克蘭的行動之前，克里姆林宮把最後殘餘的獨立媒體全數清除了。「俄新社」雖是國家通訊社，旗下忠誠記者卻思想開明，因此該社被肅清，變成了硬梆梆的宣傳工具。「電視雨」是私人電視頻道，報導烏克蘭抗議活動時立場最為客觀，在克里姆林宮的指示下，被有線電視商切斷。互聯網，曾經不受克里姆林宮控制，現在受限於模糊的新法令。3月12日，最受歡迎的新聞網站之一的編輯Lenta.ru被克里姆林宮的人選汰換掉。它的記者揚言要辭職以示抗議：「問題並不是我們找不到新工作，而是大家再也沒東西可以閱讀。」普京的發言人 Dimitry Peskov 則把任何反對克里姆林宮的人都貼上標籤：奈米第五縱隊。【譯者：極小的外圍間諜組織】
電視所掀起的愛國狂潮，成功地把任何反對的聲音都蓋掉了。電視主管們，過去在蘇聯時代曾受到軍方「特殊宣傳」的訓練，現在則試圖要「瓦解敵人，重新控制被佔領的領土」，於是在克里米亞創造了一個虛擬的敵人──法西斯革命份子。這些法西斯份子推翻了合法政府，所以俄羅斯應該派兵弭亂。
接近普京的人士說，普京在2008年的喬治亞戰爭中奪回 Abkhazia 和 South Ossetia 這兩個出走的共和國，當時，普京就已經想要攻佔克里米亞。但是如今的情境有些不同。政治專欄作家 Kirill Rogov 認為，當時喬治亞戰爭為俄羅斯的經濟復甦錦上添花，創造愛國的氛圍，現今的烏克蘭事件則取代了經濟復甦。
俄羅斯的經濟停滯，已經暴露了普京的政治與經濟模式的極限。經濟全賴上漲的石油收入，普京靠著石油收買權貴的支持，以及民眾的默許。俄羅斯實際可支配收入，在2007年進兵喬治亞前夕增加了12%，今年預計上升3%。克里姆林宮必須在「政治自由化」與「以戰爭及鎮壓手段來動員國家」之間作出選擇。普京選擇了後者。
與西方對抗是普京的主要目標之一。西方所施加的任何制裁，正好可以給他當藉口，將經濟衰退怪罪到西方國家。雖然這樣無法安撫統治階級，因為他們的財富都藏匿在國外的房地產與銀行。
為了不讓權貴們受到經濟制裁的打擊，普京曾經警告他們把錢搬回國，甚至通過一項法律，禁止俄羅斯官員在外國銀行開帳戶。但是這些措施無效，而普京的軍事行為又必然造成俄羅斯經濟更廣泛的損害。資金將加速外流，借貸成本提高，新投資也將受到限制。這可能會導致該國貨幣價值及生活水平的下降。雖然俄羅斯的武力恫嚇短期提振了普京的支持率，卻不可能消弭對其政策日益滋長的不滿。牛津大學的 Andrei Zorin 指出，100年前的軍國主義快感比現在更強烈，當時沙皇把俄國拖進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兩年後，熱情消失，俄羅斯帝國開始崩潰。
為了動員，克里姆林宮編寫了一封蘇聯風格的信，讓知名的文化人士為普京的政策背書，譬如著名的指揮家 Valery Gergiev。但是，另外有一封記者寫給普京的信，寄自俄羅斯的心臟 Vologda，它卻讓我們略窺了一般俄羅斯人的感受。信上說：「您可以派兵來Vologda地區嗎？我們這裡都講俄語。我們的權利也受到了侵犯：生病不能得到治療與照顧，教育一年比一年差，農業則已枯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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