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辛吉路線及其影響

中國效應講座　王丹談美中關係之季辛吉路線及其影響    政大國發所 20221109

國家發展研究所開設之「中國效應：政治經濟觀點」課程於11月4日舉辦講座，邀請中國民主運動領袖之一、現任國立清華大學社會學研究所客座助理教授王丹，以「美中關係中的季辛吉路線及其影響」為題進行演講。此活動由國發所主辦，清大當代中國研究中心協辦，並由本所助理教授黃兆年主持，吸引本所、政治系、東亞所、法律所等諸多系所學生及校外人士共襄盛舉，現場座無虛席。

王丹援引美國資深外交記者James Mann所著《About Face：A History of America's Curious Relationship with China from Nixon to Clinton》（中譯：《轉向》）一書中的重要發現，切入探討「季辛吉路線」及其影響。王丹指出美中關係的破冰，實際上是源自美國前總統尼克森及其國務卿季辛吉的密訪中國，除了奠定美蘇冷戰時期美中建交的基礎外，也導致日後的美中關係長時間籠罩在季辛吉路線的影響之下。

王丹歸納出季辛吉路線的幾項特點：首先是秘密外交，從尼克森時代以來，秘密外交就主導了美國對華外交策略，經常造成美國政府內部意見分歧，與民意脫節。其次是美中關係極度仰賴兩國領導人的私人關係，而個人關係有其不穩定性，王丹認為美國對於中共體制欠缺瞭解，且沉浸在所謂「中國幻想（China Fantasy）」之中，雙方關係隨時都有破裂的可能。此外美中建交的起因完全是出於冷戰時空背景下「聯中制蘇」的現實戰略需要，並非出自價值觀的共識，以致美國始終刻意閃避推動中共政治制度改變，此舉與美國建國以來外交政策的道德觀及價值觀原則背道而馳。整合以上特點，王丹指出季辛吉路線下的美中關係是一種非出於正義原則的「苟合的外交關係」，純粹出於利益考量，背棄了美國的外交傳統。

王丹進一步指出，季辛吉路線對美國長久以來的對華政策具有深遠的影響。這些影響包括：美國對華策略的擬定，經常忽略真正瞭解中共體制的中國專家聲音；中國人權問題逐漸淡出中美關係議程；季辛吉本人的影響力時至今日依舊遍布在美國外交系統之中；也正因季辛吉過去主張以犧牲臺灣利益、促成美中和解，使得臺灣問題到現在仍是美中之間相當棘手的問題之一。最後談到美國未來的對華政策，王丹指出有鑑於中國已然成為世界強權，且逐漸可見其欲扭轉當今國際秩序的野心，若仍依循過去冷戰時期以來的「戰略模糊」思維處理美中臺關係，已經不合時宜，此外改變中國應成為美國外交政策的核心。

許多與會同學十分好奇將來中國民主化應透過何種方式推動，以及臺灣問題在美中關係下的出路。王丹指出如今的中國充滿不確定性，但這也是信心之所在。若一個統治者貿然做出衝動的決策，勢必會為整個國家帶來更大的風險；中國社會對中共當局的不滿是普遍存在的，只是缺乏反抗的勇氣，但這也是希望的基礎，一旦將人逼到絕望，崩潰就會導致重生。中國社會並非鐵板一塊，而臺灣應當扮演的角色，便是鼓勵身在中共體制內，仍嚮往民主自由的人們。對此，王丹主張認知作戰已成為現在大國角力間相當重要的一環，臺灣也應正面展開認知作戰，不論是撼動中國內部支持民主自由的聲浪，抑或是影響美國民意以取得其政府的支持。凡此都應該將屬於臺灣的故事傳遞出去，例如過去的民主轉型、健保制度等發展經驗，積極向國際社會展現一個民主社會的正面樣貌。在與美國公民社會進行交流的同時，亦須與中共體制內生活的中國公民溝通，而面對未來可能發生的武力威脅，則必須做好自主防衛的備戰意識。

王丹以美中關係裡的季辛吉路線為脈絡，分享其對當前美國對華政策、中國民主化，以及臺灣問題的見解，使與會同學對相關主題都有更深一層的認識。此次講座提供重新思考美中臺三角關係的新視角，帶來深刻的交流與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