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裁者的無限任期，然後呢？〈揣測習近平的心境〉

獨裁者的無限任期，然後呢？

預測未來是非常困難的。不得已時，預測趨勢比預測人事容易一些。

上週，基隆立委蔡適應「換個方式」詢問國安局長陳明通：中共政治局常委名單公布後的「觀察指標」。局長說出：換兩位或三位常委代表「改革開放、共同富裕」路線並存；若是四位常委更替的「四上四下」，就是習的路線主導。結果，中共新領導班子全數習家軍，顯然中共政治鬥爭比局長的預期更猛烈一些。

這是非戰之罪，獨裁者喜歡天威難測，也非如此不可。

習近平現年69歲，做完第三任是74歲——對已突破任期障礙的人，很容易尋求再連任。

第四任屆滿的習近平會是84歲，但比起歷史上的獨裁者也不算老袤。他自然會想：舊規則是我破，我既在規則之上，又何必服從新舊規則？於是這位獨裁者就會在位到肉體存活的最後一天。

2022年的習近平，實際上已經踏上終生領袖的獨裁不歸路。

在一人獨裁體制下政府施政飛快，常受一般人讚賞，看似有魄力但因無體制來制衡，政策只反應少數人的觀點，注定偏狹與粗糙。這種國家必然小錯不斷，雖可透過大內宣、壓制自由與創意來掩蓋，但累積的小錯卻會使國家逐漸凋敗；一旦出現大錯，就難以挽救。軍國日本與納粹德國，即為前車之鑑。

傑出的政治哲學家Hannah Arendt在〈極權主義的起源〉一書，為我們整理了極權主義社會的特徵與運作模式，包括黨／政雙元組織、嚴厲監視屬下與人民，與透過不停歇的群眾運動進行大規模社會動員。同時期作家George Orwell則以描述極權社會的〈1984〉，為眾所周知。習近平廣設小組（這是雙元組織）、打貪、城管／大白、清零（這是社會動員），完全展現極權政治一人架空體制、大眾動員的特徵。

獨裁者無限在職並無制度保障——原先制度既然被個人以實力打破，打破制度的人自然要提防其他人仿效。於是，獨裁者雖處層峰且眾人唯唯諾諾，心理卻是極度不安。中共建政後的大躍進、文革；與接班人劉少奇、林彪橫死等殘酷都源自此。

對外界而言，無任期限制的獨裁者，會想續創歷史大業，或者保持騎虎難下的權力才是心境的原點？前者攸關台海和平，或恢復外興安嶺到庫頁島「失土」的歷史大夢，後者則會導致文革等級的動盪。

獨裁中國的走向將會如何，是一個莎士比亞式的大哉問：to be or not to be。只有老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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