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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18

周鲸文:风暴十年 第六章 不断的清算斗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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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網友報知文章。

馬在進入實踐研究院時的寫自傳,就是展開思想改造的第一步。
個人思想改造後,一元化的歸屬能是啥?就是共產黨。


周鲸文:风暴十年  第六章 不断的清算斗争(中) 

.思想改造运动
  思想改造是共产党对人民的长期的主要工作之一。这就是要思想一元化,简言之,就是统一思想。在国民党统治时期,政府中人谁要提出统一思想,共产党是站在人民群众中把它骂得体无完肤,“独裁、专政、倒退、反动”等等,都是共产党鼓励人民,尤其是文化界人士,攻击当时政府的词句。而共产党一上台,统一思想,定思想一尊于马克思列宁主义,便成为普遍无上的真理。每个人尤其是知识分子必须经过思想改造,所谓思想改造就是西方翻译的“洗脑筋”;要把旧有的封建思想,资本主义思想,总之非马列思想都排去,而代之以正教思想——马列共产主义

  思想改造是长期的,而且是慢慢的;共产党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要来一个轰轰烈烈的运动呢?为什么要“震动一下”呢?我们在这里,不得不追究思想改造运动的目的性。若只表面说,共产党不容许其他思想,必须排除非马列思想;在共产党方面说,道理是对的;但是还不足以答复为什么要搞思想改造运动。简单的回答:共产党是以革命手段斗争知识分子,要非马列思想的人缴械、投降

  土改运动斗争了农民,镇反运动斗争了社会上有影响力的人士,抗美援朝清算了西方关系和影响,三反、五反斗争了工商界。还有一部人在社会上很有势力,常为社会活动的领导者,这群人就是知识分子,尤其是高级知识分子。对这些人不能公开地杀,而且也用不着这样杀;对这群人不能不利用,因为知识就是力量,但不能不使其先屈服而后加以利用。那就非轰轰烈烈的运动不为功。

  1951年是中共统治大陆后实行恐怖政策的高潮年。土改、镇反、抗美援朝三把铁钳夹住中国人民,而且这三个运动是结合着进行的。在高潮的年底,以恐怖之余威来搞思想改造。论时机来说,共产党的安排是很高明的。让知识分子看见惊心动魄的三大运动,问题到了自己身上将要如何应付解决

  思想改造在红色政权成立之后,就不断在进行,而思想改造运动却在1951年冬季开始。周恩来于925日在北京对一部知识分子作了一篇报告,要他们改造思想,用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方法改造自己。在共产党领导之下,北京天津就普遍地展开思想改造运动,逐渐推行到全国各地。为了批评思想有个标准,先把自由主义者胡适当作箭靶,把他痛骂一顿,说他是“投靠帝国主义,投靠反动统治者,为敌人作帮凶的知识分子”。他的思想是“有毒素的”。可惜他远在国外,不能拘捕归案。但是有了这箭靶示范,就易于批评其类似的思想和有这类思想的人了。

  在思想改造运动还在讲理阶段,1952年春三反五反运动正进入高潮;在机关搞三反,在工商界搞五反,在学校搞思想改造,这两种运动结合起来了。于是思想改造乃突破讲理阶段,而进入斗争阶段,其形势等于三反、五反运动,这对知识分子来说是一个大震动。

  思想改造运动主要是在学校里进行,方式也是编小组,在小组里个人检讨,别人批评。有重点的对象便到大会上作检讨,群众再批评提意见。所谓思想改造实际上绝不是限于抽象的思想观念,而是要结合实际。作思想检讨的人,就是把一生历史活动报告出来,那种活动是什么思想,并且因为什么有那种思想。所以思想改造在学校里也就是教师们交代历史,交代其思想根源。这样一来,问题就复杂化了,范围就广大无边了。生活到三四十岁以上的高级知识分子都是生长在“旧社会”的人,他们的历史、活动、思想,自然都与旧社会有关。今天拿马列主义新社会的尺度来衡量、批评、指责,他们只有通身是病,处处不合。所以教师们在过思想改造运动的关是很困难,很痛苦的,而压迫凌辱加于他们身上的是难于忍受的。

  思想改造不是一检讨批评就算了事。检讨必须由小组或大会通过,才算过关。所以有些教授虽作了八九次检讨,以致痛哭流涕,还是过不了关,还是悬案。其严重者多牵涉政治问题,那就走到镇反或其他带有镇压性的运动范围,那么这个人就有被逮法办,或劳动改造的可能。故在文化机关、学校、艺术团体……虽在思想改造的文明词句的伪装下,而参与这个运动的人是面对着不可抵抗的暴力镇压。至少在知识分子心中,如果过不了思想改造的关,自己吃饭的问题是严重到不堪设想。在国家为唯一的雇主的共产党统治下的国家,以出卖知识吃饭的知识分子,又有何法能求得生存?思想改造也是含有恐怖性的,而被蹂躏的知识分子,主要是大学教授,在运动中已是处在牛鬼蛇神的世界,而不是清高的教育界了。

  思想改造运动用意之一,是打碎知识分子的独立人格,不让有超然物外之想;什么事都有阶级性,思想也有阶级性,绝没有超阶级的行为或思想。既然如此,如果你超然物外,就是反对无产阶级的领导,另一面就是维护资产阶级的思想和其政权。必须把知识分子的独立人格攻破,叫你自我批评,还叫群众批评;简言之,就是叫你当众出丑,再也见不得人。共产党有句术语,叫“脱裤子”,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赤身露体脱去裤子,让大家看你的周身污点,对你不保留一点颜面。使别人不尊重你,首先让自己不坚持尊严的态度。

  知识分子,尤其是大学教授,平常能以自豪的,社会之所以尊敬他们,是因为他们有高深的知识,通情达理,同时有独立的人格。共产党执政,就是不许知识分子保持这份影响,不许有独立人格。于是在思想改造运动中,自高自大,骄傲自满……都是罪名。本来“自高自大,骄傲自满”在“旧社会”也不是好名词。但共产党虽以攻击“自高自大,骄傲自满”为借口,实际上他所指导进攻的,是个人的“自尊、自重、自信”。这是独立人格必不可少的条件。共产党针对此点而向“自高自大……”加以攻击,必使知识分子输心认罪,而且是当众承认自己是“王八蛋”,过去有那种思想是混蛋。共产党把知识分子的人格蹂躏得粉碎,你向它叫“祖宗”投降了,这时它才指使群众放松咬住你的牙齿,容许你过关。知识分子、科学家、大学教授、艺术家,这群社会精神的领导者,人类精神的工程师,就在共产党恶毒的运动中,先是粉碎了人格,蹂躏了自己的灵魂,这实是千古以来未有过的悲哀!

  运动一般情形,在小组里每人作检讨,自我批评,在座的别人批评,细致到毫发之末。但是斗争对象不是集中到少数人身上,而是以他们为典型,给群众以“思想教育”。在大会斗争是严厉的,其疯狂的程度不亚于土改中斗地主,在镇反中斗反革命分子。所不同者不拉出枪毙,没有用刑逼供。而呼号怒骂是不绝于耳的。这是共产党的通例:在运动中不许有和风细雨的,运动就是狂风暴雨带有杀气。在斗争会上群众常呼:“某某(直呼其名)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生或死。如果想要生存,你就得好好交代问题,承认错误,改变反动的思想而跟着共产党走;如果你采取死路,那就任你顽固坚持下去。”坐在大会台下的是被斗争者的同事,教书先生;是群众——自己教授的学生。他们指着鼻子骂你,说你“肮脏、顽固、旧时代的走狗;你的旧知识是害人的,有毒素的,你全身都是细菌,而你自己还恬不知耻地以此自高自大、自豪、自满,看你的样子,简直都没有人形”。不用说牵涉到政治问题,拉出去坐监法办或劳动改造;就以一个教书先生加上这样的攻击污蔑,其心情的沉重、灵魂的毁灭是难以形容的了。教师们成了阶下囚,学生们成了审判员、打虎队,中国的传统观念,“尊师重道”的风气被共产党的思想改造运动一扫而光了。

  高级知识分子人格破产了,知识被瓦解缴械了,所剩给他们的是个空架子。脑子所留待的空间,是专为马列主义铺道路。把旧的排除去,把新的装进来。事情哪有这样简单的,一个人是可以因为研究新思想受到启发而改变旧思想,他也可以因新鲜事务的感染而改变思想。但是思想改变不能用皮鞭子可以打变的。就是口上说变了,心里绝不能变。古书上说:“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迨也”。正是说明这个道理。以德服人者就是说理正当,而且行为正当,人们一见作得对,便给与同情支持,这是情愿的。以力服人者,就是用力量压迫,不问是非,只叫人服从,服从的人不是心服,只是因为没法抵抗你这力量。不是心服就是不真服,只是表面应付而已,这不是情愿的。

  共产党的思想改造运动是打着叫人屈服,不管你情愿与否,这种思想改造方法,其所能达到一个唯一目的,就是把知识分子的威风打下,“不许乱说乱动”;把对待反革命分子的方法对知识分子而已。这种办法既不能收思想改造之效,而只收“不许乱说乱动”之功;但种在知识分子心中的失望,是仇恨;另一个副作用,就是给人以造假或投机。这两种情况都与思想改造无关。都是共产党失去知识分子的同情和支持的根源。读者不要忘记,在共产党未得政权之前,很多中国的知识分子是不满意当时腐败贪污的政府,而且不少知识分子是民主运动的健将,他们这份力量都被共产党充分发挥利用。共产党之所以成功,知识分子是有意无意地给与它一臂之助。而今知识分子面对这种折磨,其内心情绪如何,是不待询问就可明了的了。

  思想改造运动在51-52年间是全国性的,尤其到1952年春已与三反、五反结合起来;故斗争是尖锐的,手段是毒辣的,是狂风暴雨型的。而对每个被斗争的人,不只限于思想而是个人全部历史的清算,这是中国知识分子严重的灾难。

  我今举几个例子,以说明思想改造运动一般的情况,这几个例子是我熟知的,而牵涉的人都是我的熟人或我的朋友。他们都是全国或世界知名的学者。

  张东荪先生是燕京大学哲学系的教授,民主同盟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委员。在北京和平解放之前,他周旋于傅作义和中共之间,对和平解放北京有功。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思想改造运动中栽了跟斗,吃了共产党的颜色。统战部副部长徐冰向我所说:“我们共产党愿给谁颜色看,就给谁颜色看”,就是指的张东荪。

  张东荪是知名学者,是民主运动中的健将;但为人很聪明,遇事有见解,在旧社会里所接触的方面也多。共产党就选择此人作为思想改造运动的首先的牺牲者。打下一座文化界的堡垒,给其他高级知识分子看看共产党的威风。

  张东荪先生的思想检讨是在燕京大学进行的;在他作完第一次检讨,群众的意见很多,风头已经不对。他接着作第二次检讨,这时共产党已经预备好了很多关于张东荪一生的历史材料,如他给人题书面引用西方一位作家的话:“如果在共产主义与绞刑之间,叫我有所选择,我宁愿选择绞刑”之类;这些材料都刊登在燕京校刊为张东荪特出的专号上。情形更严重了。正当这时,有一天晚上他由燕京大学进城来,在他的大儿子张宗炳家我们会面了。他说:“情形搞得这样,我的方寸已乱!”我了解当时共产党为他布置的情况,我很冷酷地问他一句:“你今年多大岁数?”他说:“63”。我回答说:“已经63,你还怕什么!”他体会了我的用意,向我点了点头。接着我们谈论一会。我以死的心情对待我的老友,临别时,我还觉得是残酷、难过,但我们面对这样一个恶魔世界,我们又有何话可说。

  张东荪先生在燕京大学大会上又作了第三次检讨,共产党指使下的群众,还是不许他过关,对他提出尖锐的批评和责难。这时在会外,统战部部长李维汉徐冰奔走于民盟主席张澜和毛泽东之间。毛泽东说:“这样的人——坏分子张东荪,我们不能坐在一起开会了。”张澜先生说:“东荪先生问题,还是从缓处理为是!”李维汉装做一副阴森面孔说:“我们不能和这样的坏人合作,他出卖了国家情报。”三个场合,两副阴森的面孔,一副求情的面孔。结果是阴暗战胜了阳明。张东荪在思想改造运动中以反革命分子定了罪名。

  什么是出卖国家情报呢?据说:张东荪于开完中央人民委员会之后,会上讨论过预算,他回来碰到一个姓王的朋友提过这个预算,据说这个姓王的由香港回来作了美国特务。我也认识这个王某,在日本侵略之时,他是给苏联作情报;共产党取得政权之后,他又与中共合作骗了吉林省政府十万美金外汇,以后跑到香港。在香港又为中共作情报,常往来于北京香港之间。不知什么翻了脸,又作了中共的阶下囚,反说他是美国特务了。

  至于提到预算一事,泄露国家机密是不对的;但是全世界都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预算案是登在报上的,人所共见的,所谓国家机密又从何说起。但是张东荪是被“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罪名下被认为反革命分子。中国民主同盟受了共产党的指使“开除了张东荪的盟籍”。从此以后,张东荪在燕东园的小屋里过其软禁生活,朋友们想和他会面已无可能了。蒋介石的政权囚禁了一个有功于国民党的张学良,已有22年之久;毛泽东的政权又囚禁了一个于共产党有功的人(指和平解放北京)——张东荪,已经有8年之久。恰巧,这两个被囚姓张的人都是我的好朋友。言念及此,真是令人感慨万端。

  在张东荪被斗争的同时,在燕京大学还有两个严重对象,一个是燕大负责人陆志伟先生,一个是宗教学院院长赵紫宸先生,这两个人被斗争的情况的激烈甚于斗争张东荪。在运动中,这两个人都过的是停职反省生活。运动过后是“恩准”过关,以后还加以利用。他们的情况,我就不多介绍了。

  北京大学在斗争一批教授中,以斗争周炳琳先生为最激烈。他担任北京大学的法学院院长,在学术界很有名气,为人也很正直。他在检讨时是很坦白的,不肯如共产党所希望的那样自我批评,甚至骂自己的祖宗三代。共产党授意的群众向他进攻,他是不承认那些恶语诬陷加在他头上的罪过。这样便形成了僵局。他自比铁牛,共产党把他称作旧文化的顽固堡垒。一方是坚决不认被诬赖的错过,一方是当作堡垒进攻。这样形成了骑虎难下。所以几次检讨斗争,都过不了关。而要把他治罪,已经搞张东荪,再搞周炳琳,对国内国外的观感都于共产党不利。所以共产党采取攻击堡垒,最好是从内部攻破的办法。

  共产党怎样从内部攻破周炳琳这个堡垒呢?这次主要的是动员他的家人,儿女和妻子。儿子多是共产党员和青年团员。共产党利用这群周炳琳的儿女在斗争会上检举周炳琳的错过,同时回到家里再行劝说。如此搞了一个长时期,自命为铁牛的周炳琳已经形成孤立。没有了朋友——朋友们在运动中都划清了“敌我界限”;凡是被斗争的人,就是敌人,谁也不许同情他,而且要以他为敌。同时也没了家人;这家的群众都是共产党的,说的话都是党话,没有了父子骨肉之情,一切都完了,剩下给他的只有悲哀。一个铁牛变成了沙漠中的孤寂者。周炳琳于是沉默不言。好在运动高潮渐渐过去,他的案子是以不了了之。以后我再见过周先生,他的脸上始终有不愉快之色。

  最后,我举两个清华大学的例子。一个是斗争华罗庚先生,一个是斗争潘光旦先生。前者是国际闻名的数学家;一片热心由美国回来投奔祖国,不久就碰上思想改造运动。这样一个留美学者,在共产党眼里自然是周身是病,所以指使群众搞他一下,要他交代与国民党的历史关系,自然也要他交代与美国的关系。他以坦白的心情都尽其所有交代清楚了,看来问题还不大严重。最后因为他还保存着原有的出国护照,未加焚毁。由这个引线起就对他展开了无情的斗争,说他有“投靠帝国主义的思想”,为“留后路”的打算,在斗争会上他是有口难辩的,生活在这样的社会还有什么意义,于是进行了自杀。可幸的,是被发现得早,保存了他的生命。以后还是由共产党指使,因为他是民盟盟员,他的检讨改在民盟北京市支部举行,躲开它自己在清华布置的火网,这样既可保护华罗庚过关,还可保全共产党自己在群众跟前铁面无私的面孔。因为搞死或搞垮华罗庚都是对共产党不利的,不用说它还想利用华罗庚的高级知识,就是它在争取留美学生回国的工作,死了一个华罗庚于它也是不利的。

  在清华大学另一个斗争的对象,是潘光旦先生。他是全国有名的社会学者,为人老实厚道,为民主运动奋斗甚力;早年就加入了民主同盟,多年保持中央常务委员的职位。在思想改造运动中,共产党选择了这个对象。潘先生的检讨都印发过,我也曾看过,大体上是坦白、老实的,没有什么隐藏,而且以他的历史人所周知,也不须要什么隐藏。他虽然如此作了,但群众在共产党的指导下,硬要整他的“思想暗流”;意思就是在表面思想之外,还有什么隐藏的思想。这一追查,越检讨,越搞不清,潘先生虽然前后作了八次检讨,被斗争得痛哭流涕,这个“思想暗流”也搞不清。最后还是运动收了兵,他也是在民盟北京市支部检讨之后过的关。

  在思想改造运动中,全国的知识分子都被卷入这个狂潮中,检讨、斗争,是无校不有,无人不检讨。狡猾的、聪明的,和共产党利用一时的积极分子,走个形式就过了关;认真的、自负的,还有“士可杀,不可辱”的精神的人,或是共产党认为须打下他的威风的人,就在运动中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必须使你一根汗毛也不能站立为止。全国的知识分子进入了马列主义围攻之中,使你连个地缝也找不到去容身。有些人受不了这种折磨,自己情愿自杀上了天堂,如天津矿业学院的一位教授,就这样悬梁自尽于自己的卧室里。

  人类心灵的监牢,就是共产党统治的世界。知识分子于清洗脑筋,交代历史之后,还得在报上刊出这些检讨,痛骂自己一顿;在《光明日报》上接连登载这些文章有数月之久;名学者如冯友兰、钱端升等就是这样通关,说自己过去的著作,都是胡说八道,害人害己的有毒的东西。在这运动之后,图书馆也大事检查“有毒素的书”,就连我著的主张社会主义的《国家论》,在北京图书馆也不许与人见面了。中国古代有个秦始皇,“焚书坑儒”,垂骂后世;二十世纪又出来个毛泽东,效法秦始皇而且过之,历史自然也会给以公正的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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